1)南馆_金鹧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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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绥绥在南馆一坐一下午。

  直到乌金西坠,面前那壶高碎都喝没色了,也没看着一个像阿武的。她叹口气,站起身才发觉想解手。

  然而因为实在太一毛不拔,谁也不兜揽她了,随便给她指了个后巷深处的茅厕。

  绥绥犹犹豫豫地过去看一眼,却发现连门都没有,她现在是装男人,当然用不了,只好强忍着回去。

  一转身,却见窄窄的小巷子里多了个人。

  是个少年。

  高高瘦瘦的身量,站在后巷的角门上和人算钱,身后一担水,想是卖水的苦力。南馆的管事数着铜板给他,不知怎么争执起来,管事上来就是一巴掌,又一脚把他踢到地上,叫小厮把水挑进门里,走了。

  绥绥见那少年趴在地上一声不吭,赶紧上前扶他,扳过他肩头,却不由得大吃一惊,

  “阿,阿武!“

 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绥绥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
  那少年口鼻都是血,睁开眼来,定定看了一会,也大惊失色,爬起来就跑,却被绥绥追上来死死抱住怼在墙上,

  “你跑什么!阿武,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!你姐姐担心你,命都丢了半条,你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!说话呀,你不认得我啦?”

  她说着说,却见巷口似有些动静,再看阿武这满脸花,颤抖着脸说不出话,只好先用汗巾给他抹了一把,然后揪着他进了角门,回到南馆,对管事的道,

  “给我开个雅间,今儿这人归我了!”

  管事的见绥绥铁树开花,不免喜上心头。可他再一看,却又吓了一跳。就是他见多识广,也没见过嫖客不爱小倌爱杂役的,因咂牙花子道,

  “这这这,您要不还是再看看,我们这儿相公应有尽有,犯不着找这么一个——”

  “就是他了,快去!”

  管事的又看了一会,又磕巴道:“而且,这也不是我们这儿的杂役哇,就是个送水的……不归我们管呐!”

  可绥绥就是一副强抢民男的样子,好容易把阿武拽进房里,又让人打水上来,自己关紧了门窗,看样子是要云雨之前“共浴兰汤”。

  可她只是扯着阿武的领子盘问。

  问来问去,阿武终于哭了出来,扑通跪在地上,

  “绥绥姊姊,我没有……我不是不回家,是实在回不去,姊姊,我坐过牢了,至今还有人追杀要我的命,我不能连累你们呀——姊姊,我姊姊现在还好吗?你们怎么也到敦煌来了……”

  绥绥下意识放开手,忙又捂上了他的嘴,惊恐地睁圆了眼睛低声道,“坐牢……为什么坐牢?你干什么了!”

  “没有!没有!”阿武挣脱开她的手,急促地小声道,“我什么也没干呐,绥绥姊姊,是宝塔寺的那些和尚——我到了陇西,想和一个朋友借些钱来倒腾苹果卖,签了他们五十贯钱的契约。那些杀千刀的坑我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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